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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狱纲】渐冻

* 私设世界观

* 兔→狗

* 也许会有后续


这不是普通意义上的疾病。


完全是我擅自给它取的名字——以我可怜又枯燥乏味的思想,无论如何也没法生造出一个多么华丽又切合的名字给这种病,只能干巴巴地借了世上本就有的某疾病的名字来,描述这个应当称之为精神类别的疾病。


它是具有传染性的。像春天的风带着蒲公英的种子,每一分每一秒都有人携带着它顽强的孢子,散播到更遥远的人群中去。然而将它的传染途径比作真菌都是对真菌的侮辱,真对不起啊真菌们。


渐冻阻塞人的思想,如同冬天夜晚的冰湖咔咔地结着冰,一点点地将记忆与情感冻结,直到抵达人脑最为核心的部分。完全发病的人几乎不能称之为人类。他们没有思想没有感情,倒像是提线木偶,在生命力消耗完全之前无穷无尽地重复它们生前作为人类所经历的日常生活。


这里是死人们的坟场。出于对渐冻的恐惧,健康的富有生机的人将因为渐冻死去的人们,以及患上渐冻的人们安置在这个城市。正在死去的人早就丧失了希望,或是结队或是独自缩在城市的街角小巷等待着死亡。当他们死去后便成为死者重新站起来,开始每天既定的循环。而死者永不停息的活动竟能让城市稳定运行,虽然他们僵硬又冷漠,但组合后看起来还像那么回事。


但是这座城市早就死去了。


僵硬的麻木的,温度比地窖里藏着的冰还要低。


散发着令人厌恶的来自地狱底部的气味。


 


 


我不再喜欢冬天了,即使它飘着连魔鬼也会心动的漂亮的雪花。


冰冷的空气总爱撕扯着脆弱的气管,肺面无表情地迎它进来又送它出去,气氛总是会低上那么几个摄氏度,凉得叫人有些受不了。像个破旧的风箱一样呼哧呼哧大口呼吸,又由于过度寒冷猛烈地咳嗽个不停。


倘若我最后一段作为人活着的日子没有在曾经最喜欢的冬天结束,我大概不会如此恶毒地诅咒命运吧。


不过太可惜了,我是死在冬天的。虽然不像故事里街边卖火柴的那个小姑娘那么凄惨。


我被认为死于渐冻症。


我在漫漫无尽的冬夜被黑暗蚕食了情感。而记忆像是模糊的投影,除了最近的事情,我什么也看不分明。即使我特意带了记录本和笔在身上,也会经常遗忘刚刚想要记下什么,有时甚至连记录本的存在都会忘记。


所幸我的紧握着拳的手指缝里还残存着为数不多未被夺走的思想。虽然只是一点点,对我来说,已经是弥足珍贵的自我了。


比起那些彻底沦为木偶的东西来说,我还可以利用思想指挥着我僵硬的身体去做些事情,即便它不像从前那么灵活。


 


翻开记录本的扉页,我费劲地将“沢田纲吉”这个名字狠狠看了三遍。这是我每天给自己规定的第一个日常任务。虽然日常任务这个词听起来像那些丝线牵扯的家伙们那样具有束缚感,但为了活下去,制定几项规则总是必要的。


今日任务二……前往街角的面包店买一点早餐。


面包店的张阿姨总会给我一点优惠,我盯着她同样僵硬的脸给她道了谢,抱着东西慢慢走向店里的桌子椅子,和同时正准备进来的另一个熟客徐教授点点头打了个招呼。他们俩举手投足间都透露着双向暗恋的粉色泡泡,从擦得干净透亮的玻璃门反射到我眼里来。每一天每一天都是同样的粉色泡泡,在空间里形成柔和又僵硬的奇怪的气氛。


这个城市是巨大的钟,每个死者都是精准安在钟上的齿轮,细微却死板得没有任何改变。钟总是缓缓地,缓缓地走动着,从未发生过任何需要修理的问题。


死者会动心吗?


我正混混沌沌地吃着手里的早餐,仅有一点的思想被我稍稍松开,马上和小孩一样兴奋地转个不停。奇怪的问题涌上我的大脑,如同90年代的计算机一般缓慢地运行着,计算着,思想眨着眼睛趴在我的膝盖上,我还卡在漫长的计算过程中,啃着面包呆呆地盯着门口。


赶着上学的辰家姐弟急匆匆路过,接下来是遛狗的李婶。


再接下来……诶?


和模模糊糊的城市固定的记忆中不太一样的人影出现在了门前,随着门的打开,挂在门上的铃也响了起来。我正准备往贴身口袋伸手,想摸记录本出来检查一下自己不靠谱的记性,却在张阿姨一成不变的“欢迎光临”声中僵住了。


银色的发尾在空气中快活地摇晃着,即便被城里黯淡无光的太阳映照着也比宝石还要耀眼。虽然面无表情地抿着嘴,那翡翠色的眼睛中满溢的放松偷偷泄露了这个男孩的好心情。


只需看一眼就能明白。


这个孩子,是活着的。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几乎被化为冷漠寒冰的心脏好像比以往跳得要稍快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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